“二弟，还好你来得及时啊！不然我可真的会被shè程马蜂窝了！”

    “大哥说得哪里话？区区两万敌军，岂能伤到大哥？”

    “哈！你小子，在公孙瓒身边待得时间长了，竟也学会了这一手溜须拍马的本事？两万人啊，保命容易杀敌难，就算那两万人排成队让我杀，我也杀不完啊！”这么说着，项羽颇有些好奇得轻问：“对了！公孙瓒怎么会让你……”

    “我只是跟他说：早rì攻下汜水关便能早rì攻下洛阳；早rì攻下洛阳便能早rì杀死董卓！”

    “哦！早rì杀死董卓，便能早rì回到北平；早rì回到北平，便能早rì继续绞杀乌桓？”

    言辞间，兄弟俩四目相对，无声而笑。

    “大哥，北平的事情，真的不要紧吗？就算公孙瓒现在还不知道您阳奉yīn违得离开了北平，可是那里毕竟是公孙瓒的地盘，只要公孙瓒一回到北平，势必会有人……”

    “嗯！势必会有人向我们的公孙将军打小报告的！不过无妨！我已经事先联络过刘虞，通过他的渠道，相信可以让乌桓方面在近期内不过分南侵，只要北平没出什么大事，就算公孙瓒事后知道我离开过北平，我也有一百个理由可以给自己开脱！”经过这些年来的相处，项羽已经彻底摸透了公孙瓒好大喜功、死要面子的脾气，他所谓的“一百个理由”虽然有些夸张，倒也真得不怕公孙瓒的兴师问罪。压下关羽的疑虑之后，项羽这才好生问道：“那边，怎么样了？”

    项羽所指的“那边”，自然是公孙瓒那边。

    “就像他这一回让我来汜水关一样，我们的公孙将军似乎想早点打到洛阳，杀死董卓老贼呢！出乎意料的，态度很积极，之前的军事会议上，他似乎主动提出想担任‘先锋’一职！可惜被孙将军拔了头筹！”关羽才这么说着，项羽就颇有些哭笑不得得说道：“哼！公孙瓒他哪里是想积极杀死董卓啊，他是想早点把董卓杀了，好早点回去镇守他的北平。这个老小子人倒是不坏，可是满脑子想的都是灭掉乌桓！先锋？如果真让他当上先锋，还有些麻烦呢！”

    “大哥！您不是一直在等待这种机会吗？这一次讨伐董卓，不就是一个向天下展示我们兄弟实力的绝佳机会吗？为什么您又……我不明白！大丈夫顶天立地，不就是为了横刀立马、纵横开合吗？以我们三兄弟之能，为何要如此……”

    “二弟，你知道《易经》吗？”打断关羽的抱怨言辞之后，项羽自顾自得说道：“这些年来，我不光在研读《三略》和《六韬》，有空的时候还在研究《易经》，虽然还是不甚了了，却也看出些门道。《易经》开篇就是这么几句：乾，元、亨、利、贞。初九，潜龙勿用！我知道，过去这些年里，要你和三弟陪着我在辽东困守，实在是难为你们了，但是那就是潜龙勿用的时期啊！如今虽然已经过了那个时期，但是我们的力量还不够强大，还是必须小心谨慎。对了，你觉得：曹cāo曹孟德这个人怎么样？”

    “曹cāo？”

    “嗯！明明是他一手发布了汉帝的矫诏，一手组织了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的同盟军，可是为什么事到临头，他却毫不犹豫地将‘盟主’的位子让给了袁绍呢？”

    “大哥您是说……”

    “潜龙勿用！同样的道理啊！”

    “云长明白了！大哥志在天下，岂是一个董卓能够打动呢？此后，大哥有任何差遣尽管吩咐，云长再不敢置喙多言！”说着话，关羽就要下拜，却被项羽一把拉住，好生说道：“此番，我不能公开自己的身份，公孙瓒那边就只有你和三弟了。三弟他虽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傻瓜’，但是论起这种勾心斗角来，他也实在帮不上什么忙，要多劳二弟你费心了！记住三点：一、尽量替公孙瓒保存实力，避免无谓的伤亡；二、尽量隐藏你和三弟的惊人实力，免得遭人妒忌；三、尽量让公孙瓒意识到你和翼德的作战价值，以及没有我在他身边所造成的欠缺！”

    “我记下了！”

    “嗯！二弟，你办事，我放心！去！以后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会主动和你联络的！切记：看好三弟，别让他闯祸！”

    “我知道的！”

    这么说着，关羽伟岸的身形悄然消失在林影深处。

    就在孙坚攻陷汜水关的当天傍晚时分，其他十七路诸侯也已经纷纷赶到汜水关前，简短得表扬了孙坚一番之后，众人便打算趁胜追击，攻陷虎牢关之后直逼洛阳！

    却说汜水关被破，董卓自然是惊怒交加。好在就趁着华雄镇守汜水关的三四天光景里，董卓已经从自己的老家凉州和洛阳附近调集了二十万大军，兵分两路，朝着同盟军扑来：一路先令李傕、郭汜引兵五万，把住汜水关附近高地，却只守不杀；另一路则由董卓自己率领十五万大军，连同李儒、吕布、樊稠、张济这手下四将，镇守距离洛阳不到五十里的最后要塞——虎牢关！

    大军到达虎牢关之后，董卓命令吕布领jīng锐骑兵三万，去虎牢关前面扎住大寨，以抗同盟军。

    一边是声势浩大的十八路诸侯同盟军，一边是气焰嚣张的二十万西北军，虎牢关的东侧和西侧，一时间汇聚起了五十万大军，这或多或少的预示着：虎牢关，注定要名扬天下！

    当然名扬天下的不光有虎牢关，还有吕布——天下无敌吕奉先！

    吕布，字奉先，五原郡九原人（今内蒙古包头），擅长骑shè，臂力过人，号为“飞将”，闻名于并州。当时的并州刺史丁原任用吕布为主簿，董卓入京后，以赤兔马和金珠为礼诱使吕布杀死丁原，投奔自己。董卓也确实欣赏吕布的能力，让吕布作“骑督尉”，随侍左右，两人更是以父子相称。此番十八路诸侯来势汹汹，先杀华雄、后夺汜水，董卓也急了，当下命吕布为“左将军”，外加“温侯”，镇守虎牢关前！

    当马探将董卓的动向和虎牢关的布置汇报过来之后，袁绍、曹cāo等人便及时召开了军事会议。

    “董卓屯兵虎牢，却又暗中派遣李傕、郭汜两人迂回到了汜水关附近的高地，显然是想趁着我们急攻虎牢关时，再度攻陷汜水关，让我们腹背受敌、疲于奔命！哼！这老贼，倒也不是全无心计！”曹cāo才这么说着，袁绍稍一思量便试探着说道：“孟德所言极是！对方既然兵分两路，妄图前后夹击我们，我们也大可以来个针锋相对，一半兵力强攻虎牢，一半追缴李傕、郭汜，巩固汜水关防线！诸公以为如何？”

    众人尽皆点头应是，当下袁绍分出王匡、乔瑁、鲍信、袁遗、孙融、张杨、陶谦、公孙瓒八路诸侯，往虎牢关迎敌。

    八路诸侯，各自起兵。

    河内太守王匡，第一个赶到了虎牢关下。

    眼见王匡不过一路兵马，人数也才万余，傲然一笑，虎牢关下军营里已经冲出一人一骑，那正是——吕布吕奉先！

    但见那吕布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弓箭随身，手持画戟，坐下嘶风赤兔马：果然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王匡虽然也被吕布的气势震慑得半天才缓过神来，却到底是一方大员，不能弱了自己的气势，当下便询问自己手下诸将谁敢出战吕布。王匡才这么说着，他身后就闪出一将，一声应答间便已经纵马挺枪，朝着阵前的吕布冲杀过去。王匡一见那人正是河内名将方悦，不由心头一松，不想王匡还没轻松多久呢，那方悦和吕布战不到五个回合，便被吕布手上的方天画戟刺于马下。这一下惊变突起，王匡乃至是手下诸将都是大惊失sè。

    反倒是吕布，刺死方悦之后还不甘心，竟然单人独骑得冲杀上来。

    起初，王匡还想凭借人数优势在乱军中击杀吕布，但是很快他就悲哀得意识到：这个世界上还就是有些人，并不是人多就能杀死的——比如项羽，又或者面前的这个吕布！

    一个吕布、一头赤兔、一杆方天画戟，竟然是神阻杀神、魔挡屠魔，一时间，王匡的大军根本奈何不了吕布，反倒是被吕布一个人冲杀得四分五裂——毕竟对于乱军之中的吕布而言，除了他自己之外，周围的人就都是敌人；而对于王匡手下而言，却又有着诸多顾忌。突然虎目一瞥，吕布发现了高地上督战的王匡众人，当下赤兔马宛如一阵赤sè风暴，方天画戟冲杀开一条血sè的壕沟，吕布竟然直勾勾得朝着王匡等人这边的小山丘冲击过来！

    若是被这杀场修罗冲到跟前，那还了得！？

    一念及此，王匡连忙拍马回走，这么一来，中军更乱，亏得就在这时，八路诸侯中的乔瑁和袁遗两军同时杀到，来救王匡。三路诸侯兵马回合在一处，少说也有五万人，吕布虽然武勇却也不敢过分放肆，当下舍弃了王匡，一夹赤兔马的马腹便从容退走，一路上，却又接连用弓箭shè杀了不下十人——以至于到后来，三路诸侯、五万人马，都只是眼睁睁得看着吕布一人一马来、一人一马回，竟然再也没有一个人敢去阻止他分毫！

    此后不久，其他如鲍信、孙融、张杨、陶谦、公孙瓒等五路人马也相继赶到了虎牢关前，听闻了王匡等人的描述之后，一时间，众人惊皆无声，只因吕布吕奉先，天下无敌！

    众人正面面面相觑呢，有校尉来报，说是吕布又来请战。

    八路诸侯，一齐上马，军分八队，布在高岗。

    虎牢关方向，遥遥得冲来一骑，阳光照耀之下，马如龙驹、人似武神，赫然便是吕布一马当先。只是这一回吕布并非再单独出阵，他的身后，更是三千由他一手cāo练起来的西凉铁骑——但也仅仅是三千人马而已，即便吕布明知道：此时汇聚在一起的八路诸侯的人马加起来，已经足有十五万！

    “哼！欺人太甚！吕布小儿，莫非真得欺我十八路诸侯无人哉？穆顺，你且出战，会一会这‘天下无敌’的吕奉先！”说这话的，是上党太守张杨，之前他虽然也听到了王匡等人对吕布那过人武勇的高度评价，内心却并不怎么相信单单凭借一个人的力量就能对抗上万大军的事实，何况他对自己的部将穆顺也颇有些信心，这才首当其冲得主动下了命令。

    不想张杨这慷慨激昂的一番话，却成为了穆顺的催命符！

    穆顺在张杨名下也算是有名有姓，却连方悦都不如，竟然连一个回合都没施展开来，就被吕布随手一戟，刺落马下。

    这一下亲眼目睹吕布神威如斯，不光是张杨长大了嘴巴哑口无言，便是其他人马也都大惊失sè。当然在这其中，也有胆sè过人者，比如北海太守孔融的部将武安国。亲眼见识过吕布的神威之后，武安国虽然也心有悸动，却还是挥舞着铁锤冲杀出来。还别说！这武安国长得虽然没有方悦和穆顺好看，一身本身倒是比前两者来得厉害不少。可是武安国和吕布交战十数合，也依旧不可幸免得被吕布的方天画戟砍断了一条手腕，铁锤当啷之下，武安国自忖必死。

    “哼！比起那些所谓的名将良材，你小子倒是还算有些勇气、也还算有些本事，我不杀你，回去！”高踞在赤兔马的马鞍上，吕布斜着眼睛说着。武安国虽然脸sè一变再变，却到底还是强忍着断腕的痛楚，黯然回到了自己的军中。

    恰在这时，听闻王匡大军被吕布一人逼败的消息而急驰过来的曹cāo也晚一步赶到现场。

    “吕布英勇，天下无敌，当今之计，不如回合十八路诸侯，共议良策。若是能擒了吕布，要杀董卓，易如反掌！”眼见吕布再度杀伤穆顺、武安国两人，又见八路诸侯的脸sè都不怎么好看，曹cāo连忙来了一个缓兵之计，不想曹cāo这话才一说完，一直脸sèyīn晴不定的公孙瓒忍无可忍得一声暴喝：“商议！商议！又是商议？我说你们陈留、北海、河内那些地方，是不是都不用堤防乌桓，所以一直很空啊？老子的北平可不是那么清闲！不就是一个吕布吗？看我杀了他！”

    这么说着，公孙瓒已经闪身冲出大军，拍马直取吕布！